方輝章(1901~1988)與陳儉(1902~1998)
父母 祖父母 曾祖父母 高祖父母
黃筱茜-黃金煌
陳瑞敏-陳水木
方俤 -方輝章 -方展玉
陳儉 林鶯
【金門街阿祖家】
母親的娘家在嘉義市,是市區中的三合院。小時候稱呼母親的父母為「嘉義阿公」、「嘉義阿嬤」,而住在台北金門街的則是「嘉義阿嬤」的爸媽還有五舅公一家。
金門街的房子很特別,穿過紅色的大鐵門後,還要走過一條長長的通道,然後才是阿祖家。阿祖家附近是台電的高階員工宿舍,而五舅公是台電的員工,過去我一直以為這是台電配給五舅公的宿舍,昨天 (2022/7/5)跟五舅公聊天,才發現這真是個美麗的誤會。
金門街的鄰居確實有許多台電的高階長官,四週也有許多間台電的宿舍,然而金門街的房子卻是五舅公是自己買的。原本五舅公的房子在三元街268-1號的二樓,但因為阿祖坐骨神經長骨刺開刀,走路不便、也不方便爬樓梯,於是五舅公在美國姐姐的金援下,匆匆忙忙地請房仲找了間一樓的房子買下。可能因為時間緊迫,加上沒有買房的經驗,這間一樓的房子採光不太好,格局也不是很理想,更重要的是,五舅公付了295萬,但根據鄰居的閒談,屋主只賣了250萬,這一來一回的價差,應該就是被房仲給談走了。當年的45萬可是大錢。
【阿祖方輝章】
男阿祖名叫方輝章,帶著眼鏡,不太說話,我對他最大的印象就是:很愛跟我爸下圍棋。有道是「觀棋不語真君子」,可能是這個原因,我對男阿祖的聲音幾乎沒有印象,但這也可能是因為男阿祖跟女阿祖都只會講台語,而我小時候的台語能力相當低落。
男阿祖從嘉義稅捐處退休,在稅捐處的工作前,曾經到日本學攝影,回台在嘉義開相館,因此家中曾經有許多老照片。五舅公提到,他美國的姊姊小孩回台灣,看到那些老照片時如獲至寶,馬上拿到相館翻拍。(五舅公我也想拍啊!)
五舅公提到,男阿祖是個正直的人,在稅捐處工作的時候,曾有人送他一盒月餅,拿回家發現月餅底下放了一疊錢。男阿祖馬上把月餅拿出來,然後把錢跟盒子還給送禮的人;因為月餅是禮尚往來可以吃,但是不該拿的錢不可以亂拿。
男阿祖對於「祭拜祖先」這件事很重視,所以在把嘉義的地賣掉,分給五個兒子各自發展時,要求每個人家裏都要有一座完整的佛壇。阿祖家的佛壇就是那種大型的、莊嚴的佛壇,讓人印象深刻。五叔公說,住台中的大哥方士榮後來把佛壇廢掉,還被阿祖罵了一頓。
關於男阿祖和女阿祖的婚姻,有個戲劇化的小故事。當年男阿祖不知為何看上了女阿祖,就直接找媒人去女方家提親。女方家推說女兒年紀小,還沒有結婚的打算,男阿祖竟然跟女方家說:「你們不答應,我就不走!」最後因為厚臉皮求得美人歸。
【阿祖陳儉】
女阿祖叫做陳儉,印象中身材很矮小,加上有一點點駝背,估計身高不到150公分。她總是梳著包頭,臉上畫得很白,講話的聲音不大,加上只會講台語,所以我總是需要母親翻譯。
我們這一代對女阿祖會收驚這件事印象深刻,套句表妹的話:我們的阿祖好像是巫女,會幫人收驚。
其實女阿祖很小就沒有了父母,由親戚收養,而雖然她不識字,卻有兩個「特殊技能」,一個是收驚,一個是化魚刺。
女阿祖收驚的本事來源已經不可考,根據五舅公的記憶,收驚時要收的人要到,還要提供一件上衣,「把衣服蓋在一碗米上,燒香,口中念念有詞,前三後三比劃比劃,就好了」。
五舅公認為收驚是一種心理作用,不過因為茜本人也曾經在懷孕時久咳不癒,還因為咳太嚴重需要安胎,卻在嘉義慈鳳宮收驚之後就不咳了,所以情感上是相信女阿祖確實有這個特異功能的。
「化魚刺」這個技能是五舅公提供的。像我們這種不會吃魚的人,最怕吃魚魚刺卡喉嚨;吞白飯有時可以解決,但有時卻沒有效果。女阿祖遇到解決不了的魚刺,會淨手、燒香,然後拿一碗水,用手指在碗裡畫畫,畫完的水喝下去,卡住的魚刺就化了。
五舅公說,他有一次躲在一旁偷看,想看看女阿祖到底在碗裡寫了什麼?是急急如律令,還是什麼特別的句子?他左看右看,覺得女阿祖寫的是「龍」這個字,且因為女阿祖不識字,所以應該是憑印象畫出這個字。雖然不知道這個方法到底對化魚刺的效果如何,但是龍畢竟是掌管海中生物的,能化魚刺應該也是很合理的一件事吧?(不理智的自以為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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